細談疫情下用藥經驗分享(上)

 
中國幾千年以來,經歷的疫情數不勝數。但就如上世紀的西方學者李約瑟所言:假如碰上瘟疫,他寧可身處中國,而非留在西方。

雖然在中國醫學史上,也有瘟疫的易感性與防疫接種(天花)的記載,但古代中國並不把隔離與防疫接種作為治疫的第一重點,而是發展出了一套(萬變不離其宗)的中醫治療科學。

中醫治病的流程是(理法方藥),其重點不在於找出特效的藥物(藥),也不在於試出一條驗方(方),而是在於覺知到冶病背後的道理(理),與實踐的大方向(法)。

中醫在幾千年臨床的實踐中,一再證驗了(理法)重於(方藥),而在建國後,大量西醫學中的專家,用現代科學的方法,去尋覓和證驗特效藥物,如殺滅細菌病毒、活血化瘀、抗癌、保健……反反覆覆的無數嘗試,均指出了一個近似的結論:唯有在正確的理法基礎上,藥物才能發揮正確和強大的效用,特別是在抗疫的環節上!

建國後,大量臨床專家都曾走過尋覓(特效殺滅細菌病毒藥物)的路子,結果效用毫不理想!

打個比方,新冠疫情中的第一驗方(清肺排毒湯):
麻黃9g、炙甘草6g、杏仁9g、生石膏15~30g(先煎)、桂枝9g、澤瀉9g、豬苓9g、白術9g、茯苓15g、柴胡16g、黃芩6g、姜半夏9g、生薑9g、紫菀9g、冬花9g、射乾9g、細辛6g、山藥12g、枳實6g、陳皮6g、藿香9g。

請問方中有哪幾味是殺滅病毒的特效藥?銀花?連翹?公英?板蘭根?……

此方針對的,可是我的美國西醫朋友形容(十個入院死掉九個)的那種新冠哦,而當時的有效率是九成!

另一條國內名家張伯禮認為頗適合變異O之宣肺敗毒湯(三方之一):
生麻黃6克、苦杏仁15克、生石膏30克、生薏苡仁30克、茅蒼朮10克、廣藿香15克、青蒿草12克、虎杖20克、馬鞭草30克、乾蘆根30克、葶藶子15克、化橘紅15克、生甘草10克。

請問清熱解毒的銀花、連翹、公英、板蘭根……又在那裡呢?

換言之,中藥治疫,不見得是靠藥物去殺滅病毒,而更多是藥物對身體所起的調整作用。

中醫的理與法,包含西醫學對疾病與症狀的觀念,也針對近代中醫學之所謂證候和體質觀念。甚至,也包括了古中醫學和道醫學中,對人體生命科學的理念在內。

以Sars為例,它是急性起病,高熱難退,苔膩伴消化系統症狀,辨證是濕熱,單用退燒藥不效,用麻杏甘石也不大成,但一旦加入甘露消毒丹或三仁湯,高熱便退得很快,乾淨利落。用了類固醇,反而手尾長。

目前名聲遠播的連花清瘟膠囊,可以說是為濕熱型的Sars而研發的專方。

大家想想,新冠與Sars相比,有何同異嗎?

新冠有發熱也有不發熱;有消化道症狀伴苔膩,也有無消化症狀和不苔膩的;比較特殊的,是易有持續症狀、復陽和長期後遺症。

大家想想,引致Sars(高熱難退,去濕則熱退病癒)之濕,與新冠(無症狀、易復陽、易致長期後遺症)之濕,兩者的性質是一樣的嗎?

除了外感六淫中的濕邪,還有其它的中醫醫理,是可以說明新冠的特性的。如痰瘀郁交纒、寒濕陷入三陰份(代謝、免疫與循環模式的退變)、伏邪郁熱入營(與微細血管病變和免疫紊亂相關)、元氣耗損(現代人生活起居與體質的共性,本就和新冠後遺症很近似)、身神分離……

對新冠的論治,也許我們得要看深一點。

在進行變異O的防病和發病症狀治療研究之余,越來越多的專家,開始了對新冠後遺症狀的探討。(祛邪、建中、填精、樞轉、修復)是我們近期掛在口邊的十字真言。這對於後遺症的論治,猶其重要。

對傳統醫學而言,無症狀攜帶病毒者(有研究指出,此群體也有很高比例會呈現後遺症)、持續症狀者、復陽者、呈新冠後遺症者,多與伏邪、郁熱、病入三陰營血、痰瘀郁交繮、元氣虛損等觀念,息息相關。能否把伏邪透出體外,與能否順利培元,是新冠的康復程度與會否存留後遺症的關鍵所在。

此外,患者的身心狀態(如是否長期疲憊不安,有沒有適當的運動習慣),對病情的影響,也許比隔離和防疫措施的作用更甚。

臨床治療上,我們建議:
1)新冠的證型與症狀
2)新冠的病理特性
3)樞轉出伏邪(有效地移除長期纒擾人體的病邪質能)
4)培元固本(這是最多人掛在口邊,但也最被曲解的一點)
這四者,宜並行。

 


在具體的治療上,我方現行的常規方案簡介如下:


1)平日預防,服用預防方(補一大藥湯加減)每天2次,每次15g。


2)注射防疫針前後,加服預防方各2天,每天2次,每次15g,有助減輕針後不適。


3)個別針後反應特別強烈者,可以服用減去麻杏甘石成份的四逆消毒方。


4)如出現疑似新冠症狀,或速檢陽性,服用治療方(四逆消毒方)每天3次,每次18g,一般以7天為一療程。
(本方用於治療新冠,是四逆敗毒法+五味消毒飲+麻杏甘石湯+鹿角片法的綜合方。過去為24gx3次/日,日前與傅文錄大師商議後,把濃縮劑藥量精減至18gx3次/日,再按患者個別情況適當加味減量,以祈達致經濟、效佳與易於服用。)


5)個別呈消化系統症狀如嘔吐腹瀉者,可加服霍香正氣散。


6)個別人士平素長期積累壓力,發病期間呈現壓力不安反應強烈、少陽症寒熱住來,伴腸胃不適者,可參考以小柴胡湯合藿香正氣散以緩解之。


7)呈現長期新冠後遺症者,參考以(多維排毒:補一大藥湯)和(深層樞轉:烏附法加減)交替服用,至異常免疫反應平伏。


8)呈現小血管循環障礙,而無出血或大型血栓脫落之危機者,在病情穩定與異常免疫反應平伏的前提下,可參考以水蛭活性多肽由小劑量開始,逐步疏通循環。


9)在祛邪與疏通到一定程度後,可運用培元扶正的方案以穩定療效。如北京專家觀察到某些含有鰐肽等成份的方案,對後遺症的作用很明顯。而傳統醫學中填精收功的處方,亦可參考。

請注意上述各方案僅供內部參考,具體診治措施必須在醫療專業人士的指導及監察下,謹慎進行。

 




這是幾天前與傅老師協商修訂的(新冠奧密克戎基本方)

制附30 生薑40 生甘草15 黨參30 鹿角片30 砂仁15 羌活15 獨活15 白芷45黃芩25 銀花/魚腥草30 公英15 炙麻黃15 杏仁15g 生石膏60 陳皮15 法夏20 浙貝20

上為一天之總量,分2~3次服下。用濃縮劑配發的話,約為16-18gx3次/日,比早期處方的重量輕了6~8g/次,較為經濟和易於服用。

方中的麻黃/杏仁/甘草/石膏,是麻杏甘石結構,用於宣肺退熱,對風寒風熱或寒包火的證型,不難理解。

方中的銀花/公英,是清熱解毒名方五味消毒飲的核心,一天用至45g是我們經驗中的基本劑量,如低於此量,藥力不足夠。在臨床上,有時還要增量加味,清熱解毒才夠力。

但若單是(麻杏甘石)的石膏60g、(五味消毒)45g、和黃芩25g,寒涼藥已達到130g那麼多,不會太寒削的嗎?

不會,因為有四逆湯的(制附生薑)70g和鹿角片法(鹿角黨參)60g鎮住。

最大的奧秘是:
(1)(制附/生薑/甘草→羌活/獨活→白芷→黃芩/五味消毒)
(2)黨參+鹿角片

(1)+(2)的雙重結構,溫暖腎陽同時結合填精補髓,先把元氣點燃,再由厥陰少陰的層次,把陷入三陰的伏邪推出三陽,再透出體表。

四逆湯是暖丹田,給予元氣元神陽性能量。而鹿角的功用是既填精又透邪,此特性幾乎是無藥可以代用。鹿角與沙參合用,出自藥王孫思遜的任督湯,顧名思義是通任督二脈的;改為黨參與鹿角,重在填精補髓與透出伏邪。

白芷黃芩與五味消毒飲的主藥結合,會成為(超級白虎湯),清熱解毒退燒效力強大,卻又不寒削。

有些朋友提出,急病需要快速清熱解毒,直接用麻杏甘石、白虎湯與五味消毒不成嗎?

一來,現代人吃垃圾食品多,陷入三陰份的伏邪是濕邪,單純清熱之品效果真的不太成。

二來,假如單用清濕熱藥物而不加上四逆湯和黨參鹿角法的補益結構,體虛或年老者多吃幾付,體質虛寒了,發熱雖退,卻會出現久久不能陰轉或者症狀持續反覆的毛病。甚至,本來的舌紅苔黃是消除了,舌面卻呈現局部光剝無苔,即是已經引虛深入,把人治壞了。

也有些念過中醫的同道會提出:您說的樞轉,不也可以用古方(麻黃附子細辛湯)進行嗎?

實踐出真知,試過便知道成不成了!

一來對現代人的體質,麻附細辛湯的藥力不太夠,新症輕症可以,重症頑疾便不成。

二來深入三陰份是寒濕之邪,麻附細辛對寒邪尚可,對濕邪便不大成了。

三來如用較大劑量之麻附細辛的話,伏邪自陰出陽時,會引發較強烈的排病反應。而上方中附有巧妙的化解結構,大多數人在服下後,不會感到排病的不適,而病症就已好轉。少於一兩成的人,會在頭三天感到病症向外透了出來,到第四天開始緩解,而多數在到了第6、7天,便已好得差不多了。

我運用四逆敗毒法於臨床,約有上千人次,而運用此基本方於新冠患者,亦約有數以百計的案例,可以說近九成半以上的患者,都予以很正面的評價。

在變異O大流行期間,診所安排有呼吸道症狀的患者以遙診配藥:即患者在致電聯絡診所開病歷後(固網電話2187 3922),我們通過電話聯絡來為患者進行問診,並請患者傳回舌面的照片給我們參考,配好藥後再安排交收。

在這樣的條件下,五味消毒方的一方通治風寒、風熱、風溫、濕熱、寒濕與虛損等多種外感疫病,而且同時幫助病人樞轉出體內潛伏的病根,和強化內在元氣之特性,便非常珍貴了。

(續)

2022-03-22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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